哥倫比亞商學院必修投資課

Pitch the Perfect Investment:The Essential Guide to Winning on Wall Street

精彩試閱

關於桑金撰寫這本書的歷程,應該要從他在1995年5月畢業開始說起,他先在微型股價值投資傳奇人物查克 · 銳思(Chuck Royce)的機構擔任研究分析師。上班的第一天,他就發現自己的準備不夠。他雖然覺得自己相當能夠掌握研究程序,卻不擅長陳述或表達相關資訊,以致無法說服投資組合經理人接受他的建議。另外,他很快就發現,他的許多同學也面臨相同處境。桑金記得自己曾經接到老同學的電話,告訴他:「我第一天上班,老闆過來打招呼,看看我是否待得習慣,然後丟了一份年度報告在我桌上,他說:『說說,你怎麼看?』我甚至還沒有機會提出任何問題之前,他就走了。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為了應付這方面的缺失,桑金在1996年春天第一次開了一門稱為「基本研究技巧高級研討」(Advanced Seminar in Fundamental Research techniques)的課,宗旨是教導學生擔任證券分析師工作必須具備的相關技巧。上課的第一天,他就告訴學生:「如同你進『頂尖技術學校』(Apex Technical School)是為了學習如何焊接,這個課程則是教導各位如何擔任證券分析師。這是個技職課程,教導你們如何做好這份工作。」最初,桑金的教材強調的是基本研究技巧,課程的期末作業則要求每位學生就他所認同與推薦的某支股票,提出20分鐘的心得簡報。這些簡報實在無聊透頂,尤其對桑金這個5歲的時候就被診斷罹患注意力缺失症的人來說,聆聽他們的報告根本就是難以忍受的煎熬。由於他缺乏耐性,經常等不到1、2分鐘就打斷同學們的簡報,開始提出問題。

 

基於這樣的經驗,桑金全面顛倒了整個課程的內容結構。期末作業仍然是簡報,但研究是為了輔助這場簡報的陳述和表達,而不是相反過來。桑金認為,學生們如果能夠提出具有說服力的陳述,就表示他們已經做了充分的研究。這個程序鞏固了桑金的信念:任何優秀的投資建議,其根基在於推薦陳述。

 

桑金如此調整他的授課內容,其實還有另一個影響因素。1995年秋天,桑金旁聽派特 · 達夫(Pat Duff)的「高級證券分析」(Advanced Security Analysis),課程要求學生從指定的產業中挑選股票,而達夫邀請了一些投資組合經理人到課堂上,由學生向他們提出簡報。這些投資組合經理人,譬如傳奇投資人迪克 · 吉爾德(Dick Gilder),往往會不留情地挑剔學生簡報的陳述內容。桑金後來的證券分析課程也採納這個結構。到了1999年春天,桑金結合了達夫的課程,以及布魯斯 · 格林沃德(Bruce Greenwald)的價值投資課程,把兩者的概念融入一門稱為「應用價值投資高級研討課」(Advanced Seminar in Applied Value Investing)的新課程;往後的13年,桑金持續開設這一門課。這個新課程的重點,是教導學生根據價值投資方法,陳述他們的投資構想。結果,應用價值投資成為哥倫比亞商學院最受歡迎的課程之一,每個學期教授課程中的幾個部分。

 

喬森的經歷不同。1992年秋天,經由查理 · 吳爾夫(Charlie Wolf)的推薦,喬森擔任哥倫比亞商學院的副教授;他們兩人是過去在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Credit Suisse First Boston)的同事。查理自從1966年以來就擔任哥倫比亞的終身教職,主講債務市場與信用交易工具方面的課程。自從班傑明 · 葛拉漢(BenjaminGraham)於1956年退休之後,羅傑 · 穆雷(Roger Murray)就接手哥倫比亞的證券分析課程。可是,穆雷在1978年退休後,哥倫比亞有好幾年時間沒有開設證券分析課程,直到商學院請求查理接手。查理當時51歲,為了深入瞭解股票分析師的工作而向學校申請休假一年,前往第一波士頓擔任新人分析師(第一波士頓隨後被瑞士信貸併購)。

 

於是,查理展開了他在華爾街的新事業,他的第一份股票研究報告的對象是一家叫作蘋果電腦(Apple Computer)的小型科技公司。他深受華爾街的分析工作所吸引,決定放棄教職,而且再也沒有返回學術界。查理向大學承諾,他仍然會開設證券分析課程,通常安排在秋季上課,同時他會在華爾街招募另一位分析師,開設春季班課程。1992年,他因事無法開班,於是找來了喬森,問他是否有興趣幫他代課。這是發生在8月初,而秋季班課程預定在四個星期之後就開課。喬森雖然想過將來要開設這類課程,但這一次臨時的邀約,他擔心自己沒有時間準備,而且當時也沒有足夠的教材。另外,喬森在前一年春天才剛取得MBA學位,所以也擔心沒有充分經驗可以帶領頂尖商學院的MBA學生。可是,查理頗具說服力,喬森最終同意幫他代課。結果,喬森愛上了這門課,隨後25年來持續開課,雖然中間偶有中斷。

 

喬森一直希望把上課的教材編寫為教科書出版,雖然他瞭解課堂筆記與完整教科書之間有很大的差異。喬森必須養家活口,忙於事業之餘,還要騰出時間寫作,實在是一大挑戰。2013年底,在桑金鼓勵之下,他終於展開行動。

 

這本書的出版源於我們對現有教科書內容的不滿。我們在市面上找不到適合作為上課教材的教科書,沒有任何一本書能涵蓋我們在課程裡所講述的所有內容;我們希望能夠改善這個情況。我們有班傑明 · 葛拉漢的《智慧型股票投資人》( The Intelligent Investor)、霍華 · 馬克斯(Howard Marks)的《投資最重要的事》(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lluminated)、喬爾 · 葛林布萊特(Joel Greenblatt)的《你也可以成為股市天才》(You Can Be a Stock Market Genius)、還有賽斯 · 卡拉曼(Seth Klarman)《安全邊際》(Margin of Safety)的翻印版,以及巴菲特合夥公司〈致股東信函〉的影印本;但是,我們欠缺內容完整的教科書作為上課輔助教材,或學生指定作業。事實上,喬森分發給學生的閱讀資料就有四百多頁,包括一些書籍摘錄章節的影印本、期刊論文、研究報告、剪報資料,還有他個人教學生涯收集的各種資料整個學術生涯裡,我們曾經閱讀數以千計的書籍、期刊論文,以及其他出版物。桑金教過的學生,人數超過450位,喬森則超過2,000位。我們各自聽過數以千計的股票推薦簡報,而且不侷限於學生的報告,也包括企業主管、投資公關、金融機構業務人員、賣方分析師,以及其他專業投資人。我們熟知推薦一項完美投資簡報所需要具備的各項元素,並且嘗試把這方面的知識與經驗整理為易於閱讀的單冊書籍。

 

我們當初不做多想,把這本書的讀者對象鎖定為華爾街業者。可是,等到實際著手寫作,才愈來愈發現這本書真正訴求的對象是我們的學生。多數資深業者已經學會本書闡述的內容,因此不會覺得這本書有什麼特別價值,但較缺乏經驗的年輕初學者則非如此。於是,我們開始完全針對這個讀者群整理資料,如此也讓我們更專注於挑選最適合年輕分析師學習的教材內容。華爾街基本上根本不適合訓練新進研究分析師;因此,我們的目標是為那些想要開啟投資專業職涯的人寫一本「生存」手冊。我們想要以懷斯曼(John “Lofty” Wiseman)的百萬暢銷書《英國皇家特種部隊生存手冊》(SAS Survival Handbook The Ultimate Guide to Surviving Anywhere)作為模範。懷斯曼的著作內容涵蓋廣泛,處理各種環境如城市或荒野、陸上或海上,以及各種氣候條件之下不同狀況。作者在導論中表示,「生存需要仰賴基本原則,將它們運用於當前狀況」,並討論求取生存的三個必要條件:生存意志、知識,以及一套「工具」。

 

想在華爾街開創事業,就必須要擁有強烈的生存意志,因為這是個極具挑戰性的行業,你的生存意志經常會接受考驗。至於求生「工具」,懷斯曼說:「用最少的工具,但必須徹底瞭解其功能與用途。」以華爾街來說,工具包括電腦、電話還有譬如 CapitalIQ、Factset、彭博社,以及賣方研究與其他類似資源等的資訊來源。而當中求取生存的關鍵,就是擁有知識;如同懷斯曼在手冊裡說的:「我們懂得愈多,就愈容易活下去。知識可以排除恐懼。觀察本地人,看他們如何生存。跟那些已經撐過來的人談談,向他們學習經驗。」懷斯曼還說:「我希望透過分享我和同事們從經驗之中汲取的生存知識,能夠協助各位擬定正確的決策。這些方法與技巧曾經協助我們活下去,應該也可以幫各位求取生存。」

 

秉持著這種精神,本書將為各位提供:華爾街分析師求取生存(與茁壯)的必要知識。

 

《英國皇家特種部隊生存手冊》的篇幅雖然有672頁,但我們的出版商告訴我們,這類書籍最適當的篇幅約320頁。本書英文版有496頁,顯然超出標準,但如果我們不加節制,篇幅大概會超過好多倍。篇幅限制迫使我們把內容侷限在「生存手冊」的最關鍵成分。通過這個刪減程序,我們希望整本書涵蓋的概念都能呈現得更平衡。舉例來說,我們早期的草稿花了5頁的篇幅討論EBITD的侷限性。儘管這部分內容非常棒,對於我們想要表達的主題卻似乎有些小題大作,所以我們決定刪除。總之,請記住,這本書所討論的很多(實際上是全部)主題,都可以再大幅延伸。

 

因此,不同於《英國皇家特種部隊生存手冊》試圖處理各種可能情節,我們只處理重要的狀況,而非解釋所有例外、所有細節,或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教書最棘手的是,幾乎每個班級都有某個這樣的傢伙——他(通常是男性)總會挑戰老師講的每句話,或許他只想聽到自己的聲音,想在教授或同學面前表現得與眾不同。桑金擔任喬森的助教時,他記得班上有一位同學特別偏執。喬森在課堂裡問大家:「人們為什麼要買股票?」答案當然是:「因為他們期待股價上漲。」人們如果認為會賠錢,當然就不會買股票。可是,某個學生不知道基於什麼緣故,就是堅持要找出「邊角案例」(corner case)來證明喬森的說法錯誤。這位學生和喬森辯論了十分鐘,提出各種情況,說明人們買進股票的動機可能不是為了賺錢。對於他提出的每種情況,喬森都很有耐心地說明箇中瑕疵,直到這位學生最後找到某個煞費苦心設計的選擇權避險案例,看起來似乎站得住腳。就這個例子來說,這位學生的論點雖然在技術上成立,但整個討論只不過是徒然浪費時間,因為投資人基本上就是為了期待股價上漲而買進股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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