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賭神,更是股神:從賭城連贏到華爾街的天才數學家,關於風險、財富和人生的第一手告白

A Man for All Markets: From Las Vegas to Wall Street, How I Beat the Dealer and the Market

精彩試閱

【摘錄1】第5章_征服二十一點

 

◎用IBM704跑二十一點套利程式

即使工作十分忙碌,我仍持續找時間利用IBM704執行二十一點套利的程式,測試並修正程式碼。704是最早的電子計算大型主機之一,是由IBM開發出來的,後來陸續開發一系列功能強大的工具。在當時,使用者要把指令打在一張大小類似一美元紙鈔的打孔紙上,每張紙有八十行,每行有十個橢圓形的記號。使用時一次插入一張卡,在上面鍵入指令,就像用打字機一樣。每次機器讀取一行資料,然後再讀下一行。每一行不同位置的孔代表不同字母、數字或符號。

 

我通常會把一大疊打好孔的卡紙,用橡皮筋捆起來,放在電腦中心的特定箱子裡,中心裡會有人收集並送到IBM704主機去讀取,每次要等上好幾天才會有結果。因為MIT的電腦主機同時分享給新英格蘭地區三十所大學共用〔像是艾姆赫斯特(Amherst)大學、波士頓學院、布蘭迪斯(Brandeis)大學等〕。

 

當我越熟悉程式語言,工作進度就越快。我把問題分成幾個段落,分別寫好電腦程式或子程式。每次我測試或修正某一段落,同時也會檢查其他段落。隨著時間過去,我陸續完成一段又一段的程式。到了一九六○年初,我將所有程式集合起來,同時跑出結果。第一個結果顯示賭場的優勢,如果一般玩家不做任何記牌的動作,賭場優勢是○‧二一%,不論何時開始進場賭都一樣。一旦玩家開始算牌,不用多久優勢就會出現。不過,IBM704無法在一定時間內完全執行所有我需要的計算,在一些地方我還是用概略的方式估計。這樣出來的結果會有一點保守,意思是在實戰中,玩家的優勢比我計算的還要高。

 

當電腦的功能提升,我估算的地方就越來越少。二十年後,到了一九八零年左右,電腦已經可以完全計算一副牌在二十一點規則下的最終結果,我在《戰勝莊家》一書中寫過,玩家的優勢是0.13%。玩家只要採取我的策略,一直做下去,即使沒有記牌,優勢也會存在。然而我的方法最大的功用在於我不只分析一副牌,還包括任何形式組成的牌。我能研究出任何牌在賭局中的影響。

 

◎根據發牌的變化設計贏家策略

接下來我給電腦下其他特殊的指令,分析如果沒有四張A的情形下,莊家和玩家的優勢變化。和完整一副牌的結果比較,我就能知道A這張牌在賭局中的效果。一如過去,幾天後我從一箱打孔卡中拿出我厚厚一疊的計算結果(我都是用這種方式來計算賭局)。

 

IBM704電腦只要花上十分鐘,就能完成一千人花上一年手動計算的工作量。結果往往讓我非常興奮,因為不是證明我的正確,就是讓我另有發現。以缺四張A為例,玩家的劣勢高達2.72%—比起完整一副牌時的0.21%—差了2.51%。雖然對莊家更有利,卻是很大的發現。

 

這結果證實了我在UCLA圖書館中經歷的頓悟時刻,認為我能夠戰勝賭局。當賭局進行時,發出來的牌不同,會讓莊家與玩家之間的優勢不斷改變。數學結果顯示,如果拿掉特定的牌,優勢就會倒向一邊,換過來說,加上相同數量的特定牌,會讓優勢反轉到另一邊。意思是如果一副有很多A的牌,和另一副沒有A的牌相比,前者會讓玩家擁有很大的優勢。例如,當四張A全部集中在後半副的二十六張牌中,進行到後半副牌時,A出現的機率就提高了一倍,此時玩家的優勢會從整副牌的負0.21%,增加二‧五一個百分點,淨優勢成為23.0%。

 

每隔兩、三天我就會到電算中心去拿計算結果,每次計算的工程都是大約一千人花一年手算的工作量。我得出一旦拿掉任何四張相同數字的牌對賭局的影響。拿掉四張A對玩家最不利,拿掉四張十點其次,莊家的優勢增加了1.94%。不過拿掉四張小點數牌,像是二、三、四、五和六,對玩家就有很大的幫助。其中,拿掉四張五的影響最大,從莊家0.21%的優勢,一下子會變成玩家3.29%的優勢。

 

此時,我能根據發牌的變化,設計不同的贏家策略。我利用MIT的IBM704主機創造出像是數五算牌法(Five-Count System)、數十算牌法(Ten-Count System),以及我稱之為終極策略的基本結果。所謂終極策略是把每一張牌都設定一個值,代表對賭局的影響力,像每張A算負九,二點牌算正五,十點牌是負七等等。對多數人來說用心算會有點難,於是我後來發展出簡易算法也很管用。其中最好的一種是當數值小的牌(像是二、三、四、五、六)發出來時算正一,中間值牌(像是七、八、九)算零,數值大牌(像是十、J、Q、K、A)算負一。電腦結果也顯示,這種算法每個人都能了解,並且運用自如,即使今天也是一樣。

 

直覺上,這樣的結果很合理。例如,當莊家面前的牌總點數為十六時,他會加牌;當他加到大點數牌時會爆掉,加到小點數牌時就不會。如果發到五最好,總和就是二十一點。因此對莊家來說,小點數牌比大點數牌要好得多。換過來說,如果桌上的牌有比較高的機率出現A和十,兩張加起來是二十一點,也就是黑傑克(blackjack)的機率就會增加。此時無論玩家和莊家得到二十一點的機率都是4.5%。不過玩家若贏了,能得到賭注的一‧五倍,莊家贏了則只能拿回玩家賭注,此時玩家具有優勢。

 

五點牌的算法相當簡單,只要還有五點牌沒發出來,玩家下的注就少一點,五點牌如果早發完了,賭注就大一點。當剩下的牌越少,五點牌被發完的可能性越高。當剩下二十六張牌時,五點牌發完的機率是5%,如果只剩十三張牌,機率就變成30%。此時玩家擁有3.29%的優勢,相對於其他牌局,長久下來的贏面很大。

 

在真實的賭局上,我常用十點牌出現機率遞減的策略來贏錢。它非常好用,儘管計算結果顯示,十點牌的影響不如五點牌,因為十點牌的張數是五點牌的四倍。「十點致富」的機率越低,玩家的機會越大。

 

一九六零年夏天我們全家從波士頓一路開車回到洛杉磯,我說服薇薇安在拉斯維加斯短暫停留,以便測試我的十點策略。我們在佛蒙特街上找了一家賭場坐下來。我換了兩百美元籌碼(相當於二零一六年的一千六百美元),手中握著一張手掌大小的卡片,上面寫滿了策略筆記。我心想最好別用到卡片,以免引人注意。這張卡片和其他的不同,不只提醒我在莊家面前出現何種牌時的反應,還有該下多少注,以及十點牌機率出現變化時的決策。特別是一副牌有十六張十點牌,其他非十點牌有三十六張,我從「三六,一六」算起,用「三六/一六=二‧二五」表示非十點和十點牌的比例。


【摘錄2】第7章_每個人都能算牌

 

◎偽裝實驗

通常,被賭場懷疑在算牌的人只會被禁止不准再玩二十一點,這是內華達州的法律規定。諷刺的是,許多沒在算牌的人發現自己和其他看起來會算牌的人也都被禁止了。我曾經作過偽裝實驗,包括戴隱形眼鏡、太陽眼鏡、戴假鬍子、變裝或是做出怪異舉動。這讓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有一次我從外面旅行回家,身上的變裝沒換下來,結果我的孩子根本認不出我。他們被一個長滿鬍子的人嚇哭了,當時羅恩和凱倫分別才五歲和三歲,不過至今她們都還記得這件事。唯一沒被嚇到的是傑夫,當時他才一歲。

 

我在雷諾市也試過一次變裝。那一次我安排一些朋友和我一對夫婦友人見面,他們負責在賭場保護我,我則讓他們看我玩二十一點作回報。那對夫婦和我素昧平生,第一次見面時,夫婦看到的是一個身穿花色夏威夷襯衫、牛仔褲、戴著墨鏡的大鬍子男人,後來我們約在賭場大廳見面,我在二樓一間秘室裡玩牌。我選了「三壘」的座位,那是離莊家最遠的一個位子。

 

那個位子最後才發到牌,我正好可以先多看幾張。我揮著手中的一疊鈔票,要買一堆籌碼。發牌員是一位迷人的年輕小姐,把籌碼推給我。我們聊天的時候侍者送來飲料,我順手拿了一杯,這個動作可以讓他們放下戒心。小姐跟我說她下桌的時間是清晨兩點,之後或許可以和我「辦些事」。同時,我緩步穩定的贏錢模式吸引了賭場經理的注意,他認為我在算牌,隨後就有一隊人馬在旁監視,到了凌晨一點,他們覺得時機成熟,走上前告訴我不歡迎我繼續在賭桌上。發牌員小姐一臉驚訝和失望。賭場經理很快把風聲放出去,我被好幾家賭場列為拒絕往來戶。

 

當天下午,我決定喬裝一次作試驗,在與同伴共進晚餐之前,我把鬍子剃掉,拿下眼鏡,換上隱形眼鏡,也換了髮型。穿上運動夾克搭配領帶——一副雞尾酒禮服的樣子——從頭到腳完全改觀。同伴們一看到我這樣子,一時之間沒人認得出來:「你——好?」他們的震驚正是我的快樂。

 

晚餐過後,我回到原本那張賭桌,坐在同樣的位置。發牌員還是同一位小姐,看著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籌碼,眼見我手中沒有一疊現鈔,手上又戴著戒指——她很快就對我失去興趣。為了不被識破,我刻意不發一語。直到女待者端來雞尾酒,我壓低嗓子粗聲說了句:「牛奶」。賭桌上我還是贏錢。

 

過不久賭場經理出現在面前,同樣一隊人馬跟在後面。但這次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坐在我旁邊那位仁兄——他運氣不好,坐在我旁邊。每次下注後拿到兩張牌,如果他認為有機會贏就會加碼下注,反之則縮手。他們認為他有作弊,觀察他整整一個多小時,他們和他交涉,要不就停止作弊,要不就離開,最後他被架走。而我,慢慢地贏了一桌籌碼,沒有人打擾我。第二天我在前一天被禁止進入的賭場也成功贏到錢。

 

至此,我很清楚要戰勝二十一點的方式不只是算牌,或是只關心本錢多寡而已。那張綠色的賭桌本身就是一個舞台,而我是其中一名演員。會算牌的人得表現出一副沒有威脅性的樣子,才能留在賭桌前。你可以扮成來自德州的醉漢牛仔,或是來自台灣的女暴發戶,巴不得趕快下好離手。你也可以是來自印第安納波里斯,已經輸了一大筆錢,顯得神經兮兮的會計師。或是一名絕色美女,攫取所有人目光,而根本不在乎她怎麼下注。

 

◎《戰勝莊家》熱銷

戴夫 ‧ 舒爾曼(Dave Scherman)在一九六四年一月出版的《運動畫刊》中刊出一篇〈再見,再見,黑傑克〉,文中提到我的書《戰勝莊家》賣到缺貨;兩個月後《生活》雜誌刊出一篇長達九頁的專題 ;我的書也榮登《紐約時報》的暢銷書排行榜。

 

書的出版帶來了預料之中和始料未及的後果。父親對我完成他部分的心願,表現出無聲的自豪,此外,父親的小妹透過《生活》雜誌的故事找到我,父親自從一九○四年雙親離異後就再也沒見過她。當時父親只有六歲,而她才四歲,父親不時做夢與她相見。後來父親安排到愛荷華州與她見面,她有五個孩子,以及許多孫輩。不過最後他們沒有見到面,而那趟旅程回來後不久,父親就因心臟病發 而去世。

 

那篇文章發表後,數以千計的算牌者蜂擁來到拉斯維加斯,內華達州的渡假旅館協會因而緊急開會密商。二十九年後,當時參加密會維克 ‧ 維克瑞這麼形容:「我怎麼知道他怎麼做的?我猜他有數學頭腦和過目不忘的能力。」

 

說話的是西瑟 ‧ 西蒙斯,他沙漠旅社(Desert Inn)的老闆。當時正在打電話給金沙(Sands)賭場經理卡爾‧柯恩,那是一九六零年代中期,他們正討論著一本衝擊拉斯維加斯賭場的書,尤其是二十一點。

 

「我只知道,」西蒙斯大吼:「這傢伙寫了一本書,教大家在二十一點上頭每賭必贏。我告訴你,這本書他媽的會毁了我們……我們的二十一點生意玩完了……。」

 

索普的書在六零年代是賭場經理們無論何時何地都在談論的話題………。

 

…一場聲稱找到解決方法的會議……

 

我們……在沙漠旅社齊聚一堂……直到今天我仍不明白,我們為何要因為一個來自東岸的小夥子在這裡搞神秘……這跟聯盟調查局在紐約上州破壞的阿帕拉契亞會議(Appalachia)不一樣。

 

……他們每個人都打扮得像喬治 ‧ 拉夫特(George Raft)電影裡的樣子,嘴裡說著類似的話,每個人都喊著他找到方法了。

 

哈德——奈可 ‧ 哈瑞的解決方法很簡單:「打斷幾條腿就好了。」

 

「不,哈德—奈可,不。」主席近乎咆哮:「我們大家都是合法經營,要像個合法業者的樣子。」

 

……最後大家同意要改變一些賭場規則……以限制這些算牌者。

 

一九六四年四月一日愚人節——協會公布了結果:這是史上第一次,二十一點規則出現改變。一對分牌和賭倍會加以限制,每玩幾次後整副牌就會重洗。

 

《拉斯維加斯太陽報》一九六四年四月三日的社論作了後續的追蹤報導:「只要長期在內華達州的人都知道,玩家賭生態。」「愛德華 ‧ O. ‧ 索普……很明顯地並非此道中人,對賭博生態一知半解。沒人發掘過這樣的事實,賭場居然在每一場賭局裡都占有優勢。」總結來說:「索普博士或許算是個專業的數學家,但他在賭博上還只是個小學生。賭場管制局主席愛德華‧A‧奧爾森認為:「在平等的基礎上,根據哈洛德俱樂部的基恩 ‧ 依凡斯的解釋,……他們相信如果每玩一次就重新洗牌,玩家的機會比較好,因為所有的A和人頭都會重新出現。」

 

我告訴記者,這樣的改變不但對業績沒有幫助,好的算牌人仍舊會賺到錢。如同維克‧維克瑞的報導:「傳統上二十一點玩家是不會算牌的……一旦違反這樣的規則,玩家就可能涉及違法……(幾週後)我們別無選擇,但必須強調,原本的規則對玩家比較有利。」賭場老闆們心知肚明,他們的辯解不被接受。過去幾週他們的訕笑如今被報紙頭條文字給取代:「拉斯維加斯賭場大亨要哭了,規則改變——因為玩家太聰明了。」,「魔法擊敗了拉斯維加斯的撲克牌。」

 

從數學的角度開始,我建構了擊敗賭場的生態系。曾經被賭場視為無稽之談,願意提供免費的計程車接送的這個傻瓜。我一度認為賭局是公平的,但最終我造就了秘密武器,用頭腦打敗一項運動。我自己被賭場管制局禁止進入賭場,因為我會作弊,而賭桌上的人大都也不會感謝我。不過當賭場大亨們恐慌時,我依舊感到心滿意足。只要坐在房間裡,運用數學原理,我就能改變周遭的世界,這感覺真好。

 

最後,我並沒有離開賭場,反而把心路歷程總結成《戰勝莊家》一書。賭場和玩家之間的二十一點戰爭,即使在算牌技術發明了超過五十年之後,依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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