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夠了就跑:專業操盤手必修的十五堂課

Pit Bull:Lessons from Wall Street’s Champion Trader

精彩試閱

師父引進門
──踏上華爾街交易大廳現場

 

「三元買進十張,三元買進十張,三元買進十張。」這句話好像咒語般,在我心裡一遍又一遍重述。如果梅沙石油股價到了62又5/8的話,我準備要在市場上以每張三百元的價格,買進十張十月到期、履約價為65元的買權。這將是我在美國證券交易所(American Stock Exchange, AMEX)場內的第一筆交易。我心裡怕得要命,擔心搞砸了。

 

穿上藍色制服,我是正式會員了……


那是一九七九年八月十三日星期一的早晨。三一大道(Trinity Place)上擠滿穿著西裝、準備上班的人。紐約的金融市場正要開始另一個嶄新的一天。我站在門牌號碼八十六號的入口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我的徽章,第一次走進了那扇寫著「會員專用」的門。警衛看了一下我的徽章,上面寫著「馬丁.舒華茲公司,945號」,對我點了點頭、道了聲早安,就讓我進去了。

 

我走下階梯到衣帽間,會員都在櫃檯前面排隊,拿著他們的運動夾克向櫃檯換成美國證券交易所的藍色制服。由於這是我第一天報到,還沒有自己的藍色制服,只好向服務員喬伊.迪(Joey Dee)自我介紹,告知我的會員號碼,才領了一件。我穿上制服、別起徽章,確定自己帶了筆。其他人都換上皺紋橡膠底鞋,把原來穿的皮鞋放在靠牆的方型小櫃子中。我找不到座位,決定等一會兒再換鞋。有沒有皺紋橡膠底鞋可穿,是我此刻最不擔心的事。

 

我走上樓到大廳等待開盤。美國證券交易所的會員大廳,比起哈佛或耶魯大學的學生俱樂部大大不同。廳裡充滿了香菸(而不是菸斗)散發的濃濃煙霧;家具用的是假皮,而非高貴的真皮;會員大部分是愛爾蘭人、義大利人和猶太人,而不是盎格魯撒克遜系的白人新教徒(WASPs),就算有,也都不像是讀過什麼好學校的人。這些傢伙都是金融界的二流人物,場外證券市場(Curb Exchange,譯註:指的是由一群非法交易者,於一八九○到一九二一年間在紐約證交所外形成的非正式市場)交易者的衣缽傳人。

 

我泡了一小杯茶,走進交易場內。早晨的陽光從遠處一面牆上無數的窗戶中流瀉進來。這真是一個占地寬廣的房間,大約有一座足球場的四分之三,足足有五層樓高,設計得好像一座室內的跳蚤市場。

 

場中的幾名作價員(Specialist),一個暱稱是「小雞」(Chickie),另外兩個是法蘭尼.桑坦吉羅(Frannie Santangelo)和唐尼(Donnie),通通坐在馬蹄形交易圈內的高腳凳上,翻看手中的客戶交易指令。在交易場中有許多不同的交易圈,以供各種股票以及不同到期日、履約價的選擇權交易使用。一般操盤手或經紀商也在四處遊走,手裡拿著筆和紙,準備要在開盤後進場買賣。

 

在交易場三面牆的上方,一層層階梯式的小隔間裡坐著各個經紀商的場內代表,他們檢查著自己的電話,並指揮場內的跑單員。在比較接近交易場那一區裡,有不少參觀者正等著登記進入訪客區。場中有一些巨大的羅馬式石柱,上面刻著一隻牛和一隻熊,相互對立。而在高處,有一個順著牆面而造、大型的走馬燈報價螢幕,閃爍著股票價格,上方則播放道瓊提供的即時市場新聞。雖然還沒有開盤,但場內所有人的眼睛都開始四處張望,找尋市場報價或任何能讓自己占到一點優勢的資訊。

 

你要嘛成交,要嘛滾一邊去!

 

十點一到,開盤的鐘聲讓每個人都動了起來,好似賽馬群衝出起跑線般,而我現在也身在其中了。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遠處梅沙選擇權的交易圈旁,有一小群交易員吵鬧地圍著作價員「小雞」。所謂作價員,就是在股票或選擇權交易所中,負責維持市場交易活絡順暢的人;「小雞」則是負責梅沙選擇權作價員的綽號。
「小雞!」一個拿著客戶委託單的美林證券經紀商,從擁擠的人群中叫著他,「現在十月到期、65元的梅沙買權價錢多少?」

 

「3元對3又1/4元,50以上!」他的回答著實讓我好好地思考了一下。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可以在單價三元買進五十單位以上的十月、65元的梅沙買權,且可以在單價3.25元賣出五十單位以上同樣的買權。由於每一張買權代表一百股,所以我可以用每張3.25元買進五十單位以上的梅沙買權。

 

這種美式的買權,讓我可以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十月第三個星期五這段期間,隨時以每股65元的價格,買進梅沙普通股一百股。如果股價一路上揚,我的買權就更有價值。

 

但是我覺得3.25元太貴了,我想等價格掉到三元時再買,所以我腦子裡一直回響著「三元買十張!三元買十張!」。

 

「3又1/8元買十張!」美林證券那個傢伙喊著。

 

「賣了!」一個交易員賣了十張,給叫進的美林證券交易員。如果他沒這麼做,身為作價員的小雞也可以直接賣給叫進者,或是把自己的買價提高到三又1/8元。我真希望我能趕快搞清楚狀況,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我看了一下牆上的報價螢幕,梅沙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以62又7/8開盤。我試著向前擠,希望能在交易員中搶到好一點的位子。我盡力向前緩慢移動。小雞的耳朵上,掛了連接電話的耳機,聽著梅沙股票在紐約證交所的股價狀況。

 

價格跳了一下,他上方的螢幕報價變成了62又5/8元。

 

人群熱鬧起來,梅沙的股價開始動了。「三元買進十張,三元買進十張,三元買進十張。」我繼續喃喃自語著。

 

清了清喉嚨,我說:「嘿,小雞。你在三元要賣出多少張十月到期、履約價65元的梅沙選擇權?」
「三元賣出三十張,新來的。」
「三元買進二十張!」一個站在我身旁的人高喊。

「三元賣出二十張!」小雞說。
「現在你三元還有幾張?」我說。
「三元十張。」
「哦……我……哦……」
「你要幹嘛,新來的?你要成交還是滾一邊去?」

這就是了,成交或滾蛋。

 

在美國證券交易所買下一個會員席位,是我在十二個月前所訂下的計畫中一個重要的里程碑。這個計畫是我和奧黛莉.波洛可夫(Audrey Polokoff)結婚後決定的。和我認識的其他女人不同,奧黛莉相信我有潛力,但是她也很清楚,我在過去二十年一事無成。「你已經三十四歲了,而且一直都希望自己出來闖闖,」她告訴我:「努力去闖吧,你擁有好學歷,最糟的狀況是破產,再回來做現在的工作—─證券分析師──就是了。」

 

為什麼我人聰明成績好,買股票卻一敗塗地?

 

市場正在波動。交易場的人擠得更緊了,嘈雜的聲浪開始升高。小雞的電話掛在耳朵上,隨時準備改變買價。如果我的資訊正確,他正要把價格抬高,而我就快要喪失這次交易機會了。

 

「三元買進十張!」我尖聲大叫。
「成交!三元賣出十張。」
成交了。我拿出小筆記本寫下「藍字是買進,紅字是賣出」。我小聲地自言自語:「可千萬別搞砸了。」

 

我把交易指令寫在紙上,然後交給結算公司的職員,他的職責就是拿著我的成交紀錄進行後續處理。成交單一份由我自己保留,另一份則交給我的結算公司貝爾.史騰(Bear Stearns)。結算公司每天會經由交易所的會計系統確認成交紀錄,並依據紀錄提供操盤手損益報表。

 

我在單上簽下會員編號945。現在,這份成交單成為正式檔案,我的第一筆交易總算順利成交了。我放下心中大石,開始等著梅沙的股價上漲。

 

現在不過上午十點三十分,但我身上那件嶄新的藍色制服,兩邊腋下卻泛著一圈汗水。我覺得筋疲力盡,後背下方有痠痛的感覺,腳也開始刺痛。我的皮鞋好像鉛塊那麼重,真想找個地方坐下,但是交易場裡根本沒有可以坐的地方。這對在交易所買到所謂「席位」的人來說,還真是矛盾。你得到的並不是一個「席位」,只是在場內晃來晃去的權利,而且老鳥都知道,你只能穿著舒適的皺紋橡膠底鞋在場內走動。

 

梅沙的成交量放得很大。小雞在場中不斷叫進叫出,價格也上下大幅波動。我聽得到聲音,但並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抬頭看了一下跑馬燈的報價。

 

價格一跳,62又3/8。

梅沙朝著與我預期相反的方向前進。奧黛莉的話在我腦海中不斷閃過:「最糟的狀況就是你破產,然後再做回以前的工作罷了。」

 

但我真的不想重執舊業。過去九年來,我都在飛機上度日,一個城市接著一個城市飛,與各地的基金經理人見面,提供我在股票方面的看法,希望他們能給我所屬的經紀公司一點生意,不停地拿熱臉貼冷屁股。這就是證券分析師的工作。

 

我們在證券經紀商的研究部門工作,得花大量時間四處拜訪各地的公司、與經理人見面、挖掘財務報表中的線索、找尋熱門股票讓公司推薦給客戶……。這些事,我已經厭倦透頂。當你二十五歲,能在國內到處旅行,並拿著公司的信用卡消費是一件很酷而且值得炫耀的事,但是當你接近三十五歲,這一切就變得非常乏味而無聊。

 

你的朋友都已經忙於自己的生活,父母也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他們幫你付了那麼多年學費,現在開始會問你:「為什麼還不結婚?你什麼時候才要長大、開始自己的人生?」
價格一跳,62又1/4。啊!他媽的。

 

我擔任證券分析師的那幾年,一直有買股票,但每一次都以賠錢收場。我很聰明,又擁有很好的學歷,一直算是在人生勝利組,怎麼就沒法在股票操作中賺到錢?我真的想不透。我的家人也同樣想不透。難道舒華茲家族的歷史又要重演了嗎?難道我真的搞砸了,餘生將和我父親一樣充滿挫折?

 

價格一跳,62又1/8。價格繼續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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