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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情緒為投資護盤:看透市場心理,抓住不確定性

Market Mind Games

  • 作者: Denise Shull
  • 譯者: 陳儀
  • 出版社: 麥格羅‧希爾
  • 出版日期: 2012-08-25
  • 定價: 320元
  • 優惠價: 88282
  • 會員價: 77246
  • 加贈點數: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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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Introduction

投入最受誤解的心理資本--情緒
讓你不論多、空,先贏一波

 

一般都說,投資時要「攻克」自己的情緒;作者丹妮絲.夏爾反而說:情緒可以讓我們占上風!

 

作者結合了自己在神經科學方面的專業,以及二十餘年的操盤經驗,為你在找到方向,提升你的決策。那就是你們的「心理資本」,這是在任何市場做出最佳判斷的關鍵。

 

《讓情緒為投資護盤》用我們看得懂得語言,說明了基本的神經科學,並證明為什麼針對心智訂出具體策略,策略至少跟訂出市場策略一樣重要。

 

作者的真心話

 

我想用這本書證明「情緒」的價值,也證明運用神經科學來投資的必要性。我會講兩個研究生的故事,他們即將面對市場的現實挑戰。我希望,透過他們的眼睛來閱讀、吸收和應用書的內容,能為你帶來任何市場都奪不走的決策優勢。

 

懂得運用情緒、直覺,是在投資遊戲中致勝的最佳管道

 

如果市場崩盤,其實是因為我們徹底誤解自己的心智,怎麼辦?有沒有可能,我們自以為明智且理性,但其實我們情緒化又不理性?

 

沒錯,事實和我們想的,真的不一樣!

 

作者夏爾的見解,源自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人類無法不帶情緒作決策,而情緒是讓我們產生知覺和主觀判斷的最重要因素。

 

夏爾主張:情緒可以告訴我們很多訊息,試圖控制情緒,只會徒增所要承擔的風險。夏爾倡議把感覺當作數據,也主張這麼做將能讓你從此不會在做了爛投資決策後,再怪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夏爾透過一系列虛擬「演講」,以引人入勝的推理,說明情緒、信念及脈絡,和我們面對「不確定性」及「風險」(沒錯,這兩者是不同的)時的自然反應有什麼關連。

 

夏爾將她超過20年的風險決策研究經驗,整合成一套令人驚奇的有效策略,這套方法,將動搖傳統市場及決策心理的基礎。

作者簡介 authors Introduction

Denise Shull 【丹妮絲.夏爾】

現任:

是全球公認的風險心理學先驅,以從實務面解釋行為財務學和神經經濟學著稱,並率先提出理論,探討人類大腦在面對不確定時如何認知和決策。

 

夏爾曾任職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擅長指數期貨交易,後來將自己 25 年市場實務經驗所獲的洞見,結合市場、神經經濟學和心理動力心理學,提出激進卻廣受國際歡迎的理論,現為風險及績效顧問公司三思集團(ReThink Group)創辦人。《紐約時報》、《富比士》、《華盛頓郵報》都曾引述她的見解,而 CNBC、ABC「今夜世界新聞」、探索頻道等也都做過專題報導。

推薦序 Recommended preface

序言

市場的化妝舞會

 

有沒有可能市場崩盤和交易員∕投資者信心潰散之謎的發生,其實單純導因於我們徹底誤解自己的心靈?有沒有可能我們以為自己是明智且理性的,但其實我們既情緒化又不理性?換言之,實際上的我們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

 

簡單來說,的確是這樣。

 

神經科學領域浩瀚無垠,但把裡頭的一塊塊拼圖拼湊起來之後,便可發現我們實際上產生知覺、判斷和決策的方式,正好和心理學及經濟學的主流觀點相悖。從蘇格拉底時代到二十世紀中葉,心理學的認知行為學派逐漸興起,這促使我們愈來愈重視「智能」(intellect),視之為至高無上的真理。但事實上,各式各樣的感覺(包括有意識和無意識的),才是凌駕一切的根本。
 

在我提出相關主張之前,有許多人也抱持跟我一樣的看法,即人類徹底誤解了自身的思考方式。納西姆.塔雷伯(Nassim Taleb)在超級暢銷書《黑天鵝效應》(The Black Swan)裡告訴我們:「我們拿到的使用者手冊好像是錯的。」我百分之百贊同他的觀點,我們真正需要的,不是一開始就假設思考及理性具優越地位的教戰手冊;反之,這本手冊應該是以感覺及情緒為基礎,因為這是讓所有事物顯得有意義的根本。幾十年來,我們幾乎把注意力都放在人類的思考和行為上,卻把更神祕、更不可知的「感覺」丟在最偏遠的角落,認定它是古老、無用且毫無幫助的。但諷刺的是,把「人類無法解答市場崩盤之謎」用「知覺」來解釋,不又證明了這個最不受重視的領域,其實才是最重要且最核心的。
 

這種過度重視思考〔thinking,學術用語稱之為「認知」(cognition)〕的傾向,構成了鐘型曲線的知識大騙局,而這個知識大騙局就是塔雷伯的第二個抱怨,我個人也很認同這個觀點。鐘型曲線的知識大騙局是源自於機率學(延伸來說,指的是預測市場的種種努力),這表示我們太仰賴人類在應用代數、微積分及理論數學等數字模型的能力,但人類對這項能力的重視其實是過當的。事實上,甚至可能會有人說,人類過度相信數字的無窮力量,正是導致我們屢次承受數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鉅額虧損的原因。
 

然而,我並不認同塔雷伯的其他看法,例如他說:「少數幾個黑天鵝事件就幾乎解釋了我們世界裡的所有事。」如果我們接受人類的知覺方式是不精確或彼此衝突的(如同我們對市場數據的解讀),那就無須把市場崩盤套用黑天鵝效應來解釋了。事實上,惟有把思考、感覺和情緒當成是互惠對等的,才有可能把塔雷伯口中的「黑天鵝」轉換為漂白後的天鵝(注:黑天鵝事件是個離群值,因為它出現在一般的期望範圍之外,過去的經驗讓人不相信其出現的可能)。在這個新指南的引導下,不僅能夠預料到很多原本出現在期望範圍外的事物,也將屬於塔雷伯所謂較外圍但「有可能發生」的事物。

 

要是塔雷伯看到這段文字,肯定會說我在幫忙證實他的第三個主張──「儘管事件處於離群值,一旦發生之後,我們會因天性使然而去捏造解釋,讓這事件成為可解釋及可預測的。」不過,我要強調的並不是事實發生後的解釋,而是我們在預測時所忽略掉的環節。換言之,我認為應該從一般公認的知識大騙局和現實情況之間的落差(注:指若根據鐘形曲線,某些情況的發生機率很低或根本不會發生,但現實情況並非如此)開始著手。
 

簡單來說,如果我們能了解自己實際上如何接受、處理數據,並針對這些數據採取行動,那我們就無須常拿「隨機∕不可預測」或「黑天鵝」來解釋一些現象。事實上,就算只聚焦在我們如何產生知覺,就能體悟良多。如果我們能夠把驅使行為的原因,融入市場決策或任何一種高風險決策,就更能輕易了解為何我們總是經常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本書的緣起

 

知覺心理學(perception psychology)領域的辯論已延續了幾個世紀,所以很顯然地,我並不是單純為了寫作而寫這本書。我的目的是要提出以一個理論來衝擊另一個理論。因此,我認為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本書的發想過程。
 

2003年,我重新修訂了部分碩士論文(內容是探討知覺及行為的潛意識脈絡)並將之交付出版,正好那時的我也前後在不同環境擔任了九年的交易員。於是我突然想,是不是應該設法把我對意識及潛意識的了解應用到交易上。目前在芝加哥選擇權交易所(Chicago Board Options Exchange)任職的姬兒.歐斯坦(Gail Osten)覺得這個想法很有意思,所以將之刊登在《股票、期貨及選擇權》雜誌(Stocks, Futures and Options)。當時她是這本雜誌的編輯。後來,我陸續接到許多交易員和投資組合經理的電話,希望我能協助他們把這些概念應用到實務上,這些反應讓我頗感詫異。
 

幾年後,我的往來期貨經紀商請我到各大場合演說,主題是情緒和市場決策。從那時迄今已經七年了,我向數千名每天在市場上打滾的交易圈人士傳授我的理論和實務上的運用,並且獲得非常多的啟發。有非常多人(人數超乎我的預期)說:「沒錯,就是這樣,你說得對極了,我終於懂了。」一個聽過我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團(CME Group)演說的交易員說,他知道我真的很有料,因為他發現我在解釋「一個人的潛意識慾望及期望有可能改變市場決定時」,整整一個多小時,150名場內交易員全都坐定在自己位置上。他從事交易已經25年,從未見過場內交易員會為了一件事乖乖坐著不動!他選的座位非常靠近門口,而他從頭到尾只看到一個人離開。
 

最後,即使是塔雷伯都不得不同意,有極高比例的交易員,在改善了他們和市場、風險及不確定性的「關係」後,而獲得優異成效,遠遠超過他們藉由機率分析而獲得的成果。所以我希望透過本書,把我從交易、投資、神經科學與顧問等領域所學到的知識加以整理、篩選,彙整為一個有邏輯可循且實用的具體架構。

 

以下是我們將討論到的幾大主題:

.知覺(perception)。
.信念(belief)是主觀判斷的基礎。
.主觀判斷是因應不確定性(uncertainty)的關鍵。
.心靈如何合理化「風險」。
.把情緒當作數據的必要性。
.脈絡(context)中的自然法則。
.感覺脈絡(feeling context, fC)是一種生理狀態。
.情緒脈絡(emotional context, eC)是一種感覺脈絡。
.碎形-情緒脈絡(fractal-emotional context, F-eC)的重要性。
.如何管理心理及情緒資本。
.如何創造及再造心理槓桿(psychological leverage)。

 

不論你是想知道如何管理投資組合或擬定交易決策,或者是想了解交易員心靈及行為,都可以從群體或個別觀點來看這本書。數十甚至數百億美元的虧損和眾多市場寵兒的信心潰散,其實都是人類內心的火柴因不確定性被點燃而造成的。此外,無論你是關心統計上不可能發生的事件,為何發生頻率逐漸上升,或只是想用更高層次的策略來參與市場遊戲,若不想被這場「知覺遊戲」打敗,你必須改變你對市場及不可知事物的思考方式,同時猜測其他人未來會有什麼行為。你應該重新思考下列議題:

 

.內部心理遊戲的定義,或稱你的心理資本。

.外部心理遊戲的定義,也就是一波波知覺浪潮如何在心靈之間轉移,即使那個心靈的主要解讀工具是電腦。

 

這又和塔雷伯的觀點相同,它無關乎行為,而是和「思考」有關。對自己認知過程(包括:記憶、感知、計算、聯想等)的思考,即為「後設認知」(metacognition)。若想知道做事情的方法或訣竅,就必須先了解背後的原因。如果不了解原因,就無法真心相信;如果不相信,就不會有感覺;而如果沒感覺,就不會實際去執行。這就很像你下定決心要履行減肥計畫,但你不認為這套方法有效,因此很快地,你又會開始尋找新的方法、策略或奇蹟一樣。
 

前人教導我們,大腦的前額葉皮質較大,所以人類智慧的顛峰是表現在邏輯、推理和數學技巧上。儘管人類的確很聰明,但事實上,這些讓人類得以演繹出微積分和碎形幾何學的能力,依舊完全依賴更早就發展出來的感覺和情緒。我們由意識或潛意識而來的感覺,會刺激我們思考,然而卻通常被我們忽略。換言之,我們必須想要先了解某件事,才會開始思考,而那種「想要」就是一種感覺。
 

但這麼說還是讓人摸不著邊際。感覺包括感官經驗(例如觸摸、疲倦、疼痛)和情緒經驗,亦即我們的身體也能感受到情緒經驗,只不過,是以不同於感受疲倦或噁心的方式。身體-腦-心靈的循環重新獲得重視,讓我們終於找到,「我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或「他們怎麼可以做那件事」等問題的答案。換言之,我們的身體能夠感受到感覺和情緒,因此我們必須把「生理」納入心靈。
 

解讀及解決市場不確定性心理遊戲的新元素,存在於個人經驗中的所謂感覺脈絡(fC)。這個fC是指我們產生知覺、做出判斷,以及針對決策採取行動時的感覺脈絡。因此,我們有必要從集體的感覺脈絡來觀察市場,這能為我們提供有用的工具,比起妄想尋找失落的數學法則更有幫助。
 

讓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2010年12月時,總統指派的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任務失敗,那是因為共和黨在2010年11月期中選舉大勝後,產生了一個新的信心脈絡。於是,某個從屬小組決定自行發表報告,同時投票決定將「華爾街」和「影子銀行體系」等字眼從報告中拿掉。我們現在來看會說,這種黨派偏見根本就是一場政治鬧劇,反正也沒有人對這份報告懷抱什麼崇高期待。不過,請問問你自己:隱藏在這種黨派偏見和政治鬧劇的背後是什麼?是否就是一邊的人馬,抱持著與另一邊相反或截然不同的信念?
 

現在請稍做思考,信念或觀點究竟是什麼?你應該會說,要形成某種觀點前,你必須先相信這件事。而要相信某件事,你必須先產生信心(信心就是一種感覺)。信念和信心,就是一種感覺脈絡;以上述案例來說,更為重要的或許是情緒脈絡,也就是eC。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個缺乏情緒脈絡的意見、分析或決定,答案應該是:絕對找不到。所以說,如果這不叫自然法則,那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自然法則可言了。

 

你需要一個新的防護蛛網

 

一般人對感覺和情緒的看法和上述觀點或許南轅北轍,因此這個論點可能會嚇到你。我的意思是,當我們沉浸愛河、運動和從事任何和表演有關的事時,都喜歡感覺和情緒的存在;但在制訂和風險有關的決策時,卻視之為洪水猛獸。我們斷然拒絕承認這兩者的價值,而如果我們事後後悔了,就傾向於把問題歸咎給情緒。
 

不過,「光是情緒絕對不可能幫你賺一毛錢或害你虧一毛錢」;唯有因感覺而採取行動,才可能會讓你賺錢或虧本。然而早期在研究人類的認知及心智時,卻蔑視並忽略了「情緒」的重要性。我們大可怪罪於希臘哲學家、宗教、父母親等人,不過我希望你能往前跨一大步,摒棄迄今仍常被一再提起的假設,你會因此受益良多。
 

也因如此,我必須提供一個安全網或某種堅固耐用的支架。回想你過去的學習經驗,也就是你最後終於弄懂某些事情的時刻。首先,你「好像有點」懂了。此時你已理解了大致上的意思,但卻無法回頭重述一遍。此後你每重聽一遍,就會更懂一些。因為你的大腦已開始留住了片段的記憶,但仍需要點時間來整理並與舊有的知識連結。這個流程會一再重複,直到你完全搞懂這項新知識為止。不過,它向來都需要一個「等待區」。
 

所以,面對這麼一種完全肇基於感覺、感官、情緒和潛意識領域的論點,如果你能準備好一個「待命區」,對之後的理解及吸收會更有幫助。尤其是,如果情緒長期被埋葬在你找不到的地方,那你就會更難內化(internalize)我的說法。此外,我也會加進一些科學層面的說法。因為研究顯示,如果我們用人類慣用的學習方法來說明邏輯性問題,我們會比較容易理解。因此,我應該為你營造一個新「蜘蛛網」,也就是一個新知識的心理等待區,讓你能慢慢將本書概念或知識拼湊起來。

 

一個關乎市場心理遊戲的故事

 

運用說故事的方式,可以讓我們更容易處理資訊,因為這與人類的學習經驗相符,因此我虛擬了幾個角色來幫助我。在後續篇幅,你將見到他們來參加我虛擬的演講、研討會和顧問課程。但願他們的學習曲線有助於縮短你的學習曲線。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們能提供一座實用的橋梁,幫助你展開自己的心理變革,在市場心理遊戲中獲得最終勝利。

 

現在就讓我為你引見:

 

.麥可.凱利,一個即將開始操作實際資金的學者。

.李察.凱利,麥可的父親,嚴厲且喜歡批判。和天下所有父母親一樣,李察對麥可有意識及潛意識的心靈都有深切的影響。

.芮妮.史密斯,某個前場內交易員的女兒。

.克里斯多福.史密斯,芮妮的父親。

 

你和這些人物將發現,最持久的優勢存在於我們自己的心理。

 

很多客戶告訴我,這個方法不僅改變了他們的交易方式,更改變了他們的人生。市場,其實就像是人生的縮影,只不過它假扮成了一場場的數字難題。市場是人類創造的,而參與這些遊戲的,也是人類的心靈。在市場上,我們跟其他人類的心靈對戰,也和自己的心靈作戰。讓我們用一種能引導你致勝的方式,重新打造這座遊戲場吧!

目錄 Table of Contents

序言|市場的化妝舞會

 

第1部 促使市場波動的因素為何?
第1章|從華爾街到象牙塔,再從象牙塔回到華爾街
第2章|數字真誠地看著你的眼睛,然後對你說謊
第3章|記錯早期計量分析專家的警告
第4章|只看見自己想看的,遺漏顯而易見的事實

 

第2部 戴對眼鏡,才能洞察市場真相
第5章|從中西部回鍋華爾街
第6章|只有通靈者才有能力應付不確定性嗎?
第7章|周遭、環境及偶然現實
第8章|知覺的迷宮
第9章|諷刺的風險聖杯

 

第3部 別當控制情緒的瓦肯人
第10章|沒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第11章|心理資本和心理槓桿
第12章|做好風險管理的秘訣在於盯緊情緒
第13章|「貪婪」表象下的真相
第14章|存在市場心靈裡的碎形幾何

 

第4部 以心理槓桿來操作資金
第15章|政變資本公司的興起
第16章|扮演投資組合的四分衛
第17章|如何解讀「我當時究竟在想什麼?」
第18章|那個感覺是一股衝動還是隱性知識?
第19章|被壓路機碾過
第20章|重新檢討「我當時究竟在想什麼?」
第21章|回到戰場
第22章|邁向更高境界

 

後記|致勝關鍵在於「心」

 

關鍵字:麥格羅‧希爾/Denise Shull 【丹妮絲.夏爾】/陳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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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試閱 Wonderful Pre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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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的化妝舞會

 

有沒有可能市場崩盤和交易員/投資者信心崩潰之謎的發生,其實單純導因於我們徹底誤解自己的心靈?有沒有可能我們以為自己是明智且理性的,但其實我們既情緒化又不理性?換言之,實際上的我們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

 

簡單來說,的確是這樣。

 

神經科學領域浩瀚無垠,但把裡頭的一塊塊拼圖拼湊起來之後,便可發現我們實際上產生知覺、判斷和決策的方式,正好和心理學及經濟學的主流觀點相悖。從蘇格拉底時代到二十世紀中葉,心理學的認知行為學派逐漸興起,這促使我們愈來愈重視「智能」(intellect),並視之為至高無上的真理。但事實上,各式各樣的感覺(包括有意識和無意識的),才是凌駕一切的根本。

 

在我提出相關主張之前,有許多人也抱持跟我一樣的看法,即人類徹底誤解了自身的思考方式。納西姆.塔雷伯(Nassim Taleb)在超級暢銷書《黑天鵝效應》(The Black Swan)裡告訴我們:「我們拿到的使用者手冊好像是錯的。」我百分之百贊同他的觀點。我們真正需要的,不是一開始就假設思考及理性具優越地位的教戰手冊;反之,這本手冊應該是以感覺及情緒為基礎,因為這是讓所有事物顯得有意義的根本。幾十年來,我們幾乎把注意力都放在人類的思考和行為上,卻把更神祕、更不可知的「感覺」丟在最偏遠的角落,認定它是古老、無用且毫無幫助的。但諷刺的是,把「人類無法解答市場崩盤之謎」 與「探討知覺是如何形成的見解紛紛出現」放在一起觀察,不又證明了這個最不受重視的領域,其實才是最重要且最核心的。

 

這種過度重視思考〔thinking,學術用語稱之為「認知」(cognition)〕的傾向,構成了鐘型曲線的知識大騙局,而這個知識大騙局就是塔雷伯的第二個抱怨,我個人也很認同這個觀點。鐘型曲線的知識大騙局是源自於機率學(延伸來說,指的是預測市場的種種努力),這表示我們太仰賴人類在應用代數、微積分及理論數學等數字模型的能力,但人類對這項能力的重視其實是過當的。事實上,甚至可能會有人說,人類過度相信數字的無窮力量,正是導致我們屢次承受數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鉅額虧損的原因。

 

然而,我並不認同塔雷伯的其他看法,例如他說:「少數幾個黑天鵝事件就幾乎解釋了我們世界裡的所有事。」如果我們接受人類的知覺方式是不精確的(如同我們對市場數據的解讀),那就無須把市場崩盤套用黑天鵝效應來解釋了。事實上,惟有把思考、感覺和情緒當成是互惠對等的,才有可能把塔雷伯口中的「黑天鵝」轉換為漂白後的天鵝(注:黑天鵝事件是個離群值,因為它出現在一般的期望範圍之外,過去的經驗讓人不相信其出現的可能)。在這個新指南的引導下,不僅能夠預料到很多原本出現在期望範圍外的事物,也將屬於塔雷伯所謂較外圍但「有可能發生」的事物。

 

要是塔雷伯看到這段文字,肯定會說我在幫忙證實他的第三個主張──「儘管事件處於離群值,一旦發生之後,我們會因天性使然而去捏造解釋,讓這事件成為可解釋及可預測的。」不過,我要強調的並不是事實發生後的解釋,而是我們在預測時所忽略掉的環節。換言之,我認為應該從一般公認的知識大騙局和現實情況之間的落差(注:指若根據鐘形曲線,某些情況的發生機率很低或根本不會發生,但現實情況並非如此)開始著手。

 

簡單來說,如果我們能了解自己實際上如何接受、處理數據,並針對這些數據採取行動,那我們就無須常拿「隨機/不可預測」或「黑天鵝」來解釋一些現象。事實上,就算只聚焦在我們如何產生知覺,就能體悟良多。如果我們能夠把驅使行為的原因,融入市場決策或任何一種高風險決策,就更能輕易了解為何我們總是經常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市場遊戲是種心理遊戲
知覺心理學(perception psychology)領域的辯論已延續了幾個世紀,所以很顯然地,我並不是單純為了寫作而寫這本書。我的目的是要提出以一個理論來衝擊另一個理論。因此,我認為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本書的發想過程。

 

2003年,我重新修訂了碩士論文(內容是探討知覺及行為的潛意識脈絡)並將之交付出版,正好那時的我也前後在不同環境擔任了九年的交易員。於是我突然想,是不是應該設法把我對意識及潛意識的了解應用到交易上。目前在芝加哥選擇權交易所任職的姬兒.歐斯坦(Gail Osten)覺得這個想法很有意思,所以將之刊登在《股票、期貨及選擇權》雜誌(Stocks, Futures and Options)。當時她是這本雜誌的編輯。後來我陸續接到許多交易員和投資組合經理的電話,希望我能協助他們把這些概念應用到實務上,這些反應讓我頗感詫異。

 

幾年後,我的往來期貨經紀商請我到各大場合演說,主題是情緒和市場決策。從那時迄今已經七年了,我向數千名每天在市場上打滾的交易圈人士傳授我的理論和實務上的運用,並且獲得非常多的啟發。有非常多人(人數超乎我的預期)說:「沒錯,就是這樣,你說得對極了,我終於懂了。」一個聽過我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團(CME Group)演說的交易員說,他知道我真的很有料,因為他發現我在解釋「一個人的潛意識慾望及期望有可能改變市場決定時」,整整一個多小時,150名場內交易員全都坐定在自己位置上。他從事交易已經25年,從未見過場內交易員會為了一件事乖乖坐著不動!他選的座位非常靠近門口,而他從頭到尾只看到一個人離開。

 

最後,即使是塔雷伯都不得不同意,有極高比例的交易員,在改善了他們和市場、風險及不確定性的「關係」後,而獲得優異成效,遠遠超過他們藉由機率分析而獲得的成果。所以我希望透過本書,把我從交易、投資、神經科學與顧問等領域所學到的知識加以整理、篩選,彙整為一個實用的具體架構。

 

以下是我們將討論到的幾大主題:

•    知覺(perception)。
•    信念(belief)是主觀判斷的基礎。
•    主觀判斷是因應不確定性(uncertainty)的關鍵。
•    心靈如何合理化「風險」。
•    把情緒當作數據的必要性。
•    脈絡(context)中的自然法則。
•    感覺脈絡(feeling context, fC)是一種生理狀態。
•    情緒脈絡(emotional context, eC)是一種感覺脈絡。
•    碎形-情緒脈絡(fractal-emotional context, f-eC)的重要性。
•    如何管理心理及情緒資本。
•    如何創造及再造心理槓桿(psychological leverage)。
•    不論你是想知道如何管理投資組合或擬定交易決策,或者是想了解交易員心靈及行為,都可以從群體或個別觀點來看這本書。數十甚至數百億美元的虧損和眾多市場寵兒的信心崩潰,其實都是人類內心的火柴因不確定性被點燃而造成的。此外,無論你是關心統計上不可能發生的事件,為何發生頻率逐漸上升,或只是想用更高層次的策略來參與市場遊戲,若不想被這場「知覺遊戲」打敗,你必須改變你對市場及不可知事物的思考方式,同時猜測其他人未來會有什麼行為。你應該重新思考下列議題:
•    內部心理遊戲的定義,或稱你的心理資本。
•    外部心理遊戲的定義,也就是一波波知覺浪潮如何從市場心靈轉移到下一個,即使那個心靈的主要解讀工具是電腦。

 

這又和塔雷伯的觀點相同,它無關乎行為,而是和「思考」有關。對自己認知過程(包括:記憶、感知、計算、聯想等)的思考,即為「後設認知」(metacognition)。若想知道做事情的方法或訣竅,就必須先了解背後的原因。如果不了解原因,就無法真心相信;如果不相信,就不會有感覺;而如果沒感覺,就不會實際去執行。這就很像你下定決心要履行減肥計畫,但你不認為這套方法有效,因此很快地,你又會開始尋找新的方法、策略或奇蹟一樣。

 

前人教導我們,大腦的前額葉皮質較大,所以人類智慧的顛峰是表現在邏輯、推理和數學技巧上。儘管人類的確很聰明,但事實上,這些讓人類得以演繹出微積分和碎形幾何學的能力,依舊完全依賴更早就發展出來的感覺和情緒。我們由意識或潛意識而來的感覺,會刺激我們思考,然而卻通常被我們忽略。換言之,我們必須想要先了解某件事,才會開始思考,而那種「想要」就是一種感覺。

 

但這麼說還是讓人摸不著邊際。感覺包括感官經驗(例如觸摸、疲倦、疼痛)和情緒經驗,亦即我們的身體也能感受到情緒經驗,只不過,是以不同於感受疲倦或噁心的方式。身體-腦-心靈的循環重新獲得重視,讓我們終於找到,「我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或「他們怎麼可以做那件事」等問題的答案。換言之,我們的身體能夠感受到感覺和情緒,因此我們必須把「生理」納入心靈。

 

解讀及解決市場不確定性心理遊戲的新元素,存在於個人經驗中的所謂感覺脈絡(fC)。這個fC是指我們產生知覺、做出判斷,以及針對決策採取行動時的感覺脈絡。因此,我們有必要從集體的感覺脈絡來觀察市場,這能為我們提供有用的工具,比起妄想尋找失落的數學法則更有幫助。

 

讓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2010年12月時,總統指派的金融危機調查委員會任務失敗,那是因為共和黨在2010年11月期中選舉大勝後,產生了一個新的信心脈絡。於是,某個從屬小組決定自行發表報告,同時投票決定將「華爾街」和「影子銀行體系」等字眼從報告中拿掉。我們現在來看會說,這種黨派偏見根本就是一場政治鬧劇,反正也沒有人對這份報告懷抱什麼崇高期待。不過,請問問你自己:隱藏在這種黨派偏見和政治鬧劇的背後是什麼?是否就是一邊的人馬,抱持著與另一邊相反或截然不同的信念?

 

現在請稍做思考,信念或觀點究竟是什麼?你應該會說,要形成某種觀點前,你必須先相信這件事。而要相信某件事,你必須先產生信心(信心就是一種感覺)。信念和信心,就是一種感覺脈絡;以上述案例來說,更為重要的或許是情緒脈絡,也就是eC。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個缺乏情緒脈絡的意見、分析或決定,答案應該是:絕對找不到。所以說,如果這不叫自然法則,那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自然法則可言了。

 

你需要新的防護網
一般人對感覺和情緒的看法和上述觀點或許南轅北轍,因此這個論點可能會嚇到你。我的意思是,當我們沉浸愛河、運動和從事任何和表演有關的事時,都喜歡感覺和情緒的存在;但在制訂和風險有關的決策時,卻視之為洪水猛獸。我們斷然拒絕承認這兩者的價值,而如果我們事後後悔了,就傾向於把問題歸咎給情緒。

 

不過,「光是情緒絕對不可能幫你賺一毛錢或害你虧一毛錢」;唯有因感覺而採取行動,才可能會讓你賺錢或虧本。然而早期在研究人類的認知及心智時,卻蔑視並忽略了「情緒」的重要性。我們大可怪罪於希臘哲學家、宗教、父母親等人,不過我希望你能往前跨一大步,摒棄迄今仍常被一再提起的假設,你會因此受益良多。

 

也因如此,我必須提供一個安全網或某種堅固耐用的支架。回想你過去的學習經驗,也就是你最後終於弄懂某些事情的時刻。首先,你「好像有點」懂了。此時你已理解了大致上的意思,但卻無法回頭重述。此後你每重聽一遍,就會更懂一些。因為你的大腦已開始留住了片段的記憶,但仍需要點時間來整理並與舊有的知識連結。這個流程會一再重複,直到你完全搞懂這項新知識為止。不過,它向來都需要一個「等待區」。

 

所以,面對這麼一種完全肇基於感覺、感官、情緒和潛意識領域的論點,如果你能準備好一個「待命區」,對之後的理解及吸收會更有幫助。尤其是,如果情緒長期被埋葬在你找不到的地方,那你就會更難內化(internalize)我的說法。此外,我也會加進一些科學層面的說法。因為研究顯示,如果我們用人類慣用的學習方法來說明邏輯性問題,我們會比較容易理解。因此,我應該為你營造一個新「蜘蛛網」,也就是一個新知識的心理等待區,讓你能慢慢將本書概念或知識拼湊起來。

 

藉由故事縮短學習曲線
運用說故事的方式,可以讓我們更容易處理資訊,因為這與人類的學習經驗相符,因此我虛擬了幾個角色來幫助我。在後續篇幅,你將見到他們來參加我虛擬的演講、研討會和顧問課程。但願他們的學習曲線有助於縮短你的學習曲線。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們能提供一座實用的橋梁,幫助你展開自己的心理變革,在市場心理遊戲中獲得最終勝利。

 

現在就讓我為你引見:
•麥可.凱利,一個即將開始操作實際資金的學者。
•李察.凱利,麥可的父親,嚴厲且喜歡批判。和天下所有父母親一樣,李察對麥可有意識及潛意識的心靈都有深切的影響。
•芮妮.史密斯,某個前場內交易員的女兒。
•克里斯多福.史密斯,芮妮的父親。

 

你和這些人物將發現,最持久的優勢存在於自己的心理。

 

很多客戶告訴我,這個方法不僅改變了他們的交易方式,更改變了他們的人生。市場,其實就像是人生的縮影,只不過它假扮成了一場場的數字難題。市場是人類創造的,而參與這些遊戲的,也是人類的心靈。在市場上,我們跟其他人類的心靈對戰,也和自己的心靈作戰。讓我們用一種能引導你致勝的方式,重新打造這座遊戲場吧!

 

第1部 促使市場波動的因素為何?
從華爾街到象牙塔,
再從象牙塔回到華爾街

 

2011年4月18日,星期一,清晨12點45分
麥可背著滑雪背包走向歐海爾(O’Hare)機場的計程車隊排班處。下個不停的香檳粉雪害他在山上多待了一天,那也意味他無法及時下山,差點就趕不上最後一班飛離丹佛的飛機。這下可好,現在排在他前頭的有80個人,零下15度的風寒更像在對他開玩笑。雖然麥可每次去找老弟湯姆滑雪時,總是玩得很盡興,但兩地往返難免舟車勞頓,尤其想到小睡五個小時後,就得面對那一群經濟系學生,更是讓他心情好不起來。他心想:「算了,反正明年我回去當交易員後,再也不會只因為亞斯本(Aspen)下大雪,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四天。」

 

十年前,麥可曾受聘擔任休恩伯格交易公司的自營部交易員。當初他違背父親心願,執意去當交易員,都是因為90年代末期的市場看起來就像台超大型印鈔機─至少對懂得股票動能遊戲的人而言。另外他其實也覺得,那些日常交易工作很像是在下棋,而他從小就很善於下棋。就這樣,幾年過去了,一切都很棒。他可以穿牛仔褲去上班,公司還提供午餐,而且他只須在早上8點30分至11點,還有下午1點30分至3點交易。公司更提供精闢的產業族群相對優勢分析,這些在當時都是非常先進的報告。另外,公司還教每個人怎麼買強、賣弱。只是好景不常,後來這些分析和技巧全都不管用了。

 

當時多數人只學會怎麼作多股票,而當網路泡沫破滅,他們卻莫名地無法將同樣的概念應用到下跌的行情當中。最後,公司結束了芝加哥的辦公室,而麥可也在2002年空頭市場的秋天,回到芝加哥大學繼續攻讀企管碩士。當時的他認為,最佳替代方案應該是接受純粹計量的觀點。

 

回到芝加哥大學後,他發現那些課程太著重在管理,偏偏他在乎的是市場。芝加哥大學在發展市場理論方面,本就擁有非常悠久的歷史,然而為了達到目的,他耍了一點小手段,不再繼續修財務分析課程,而是轉向決策理論─那是攻讀博士的途徑。有段時間,他覺得思考讓他感到非常快樂。他埋首在書堆裡,把所有時間都用來鑽研決策模型,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是2008年過後,他意外接到獵人頭公司的電話。他甚至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找上他的。他在鄰客音(LinkedIn)、推特(Twitter)或臉書(Facebook)的朋友圈都不大,而且平日的社交生活也很平淡。

 

他很乾脆地回絕了頭兩個工作邀約。那兩個職務的主要工作內容是拼湊數字,某些投資組合經理人或行銷人員想募集資金時,會使用這些數據,但不募集資金時,又會把這些數字晾在一邊。他對這樣的工作根本沒興趣。然而,最後一個工作邀約不僅讓他有機會重新坐上交易桌,未來甚至還可能獨當一面,自己管理一個投資組合,至此他再也難以抗拒。他內心深處知道,自己真的很想回去「操作資金」。

 

父親李察一如預期地批判麥可的決定。麥可的10萬美元助學貸款,部分是他出借的。李察認為,如果麥可繼續留在學術界,他就願意讓麥可慢慢還這筆錢。麥可第一次加入華爾街行列時,李察就打從心裡不同意,而麥可決定回鍋,更讓他的怒氣瀕臨一觸即發的邊界。李察是一家保險公司的財務長,平時和避險基金界素有往來。儘管如此,他還是認定所有投機者都是沒有道德的爛人,他更將避險基金業者貶抑為一種「必要之惡」。

 

就在此時,麥可終於從半夢半醒的朦朧思緒中回到現實,他發現後面的人正推著他前進。一群計程車剛剛抵達,排隊的人群忙不迭地向前推擠,把他擠到一個身材高挑的黑髮褐膚美女面前,他在校園裡曾見過這個美女一、兩次。他快速權衡了插隊的利益和丟臉的尷尬後,旋即使出他最紳士的迷人聲音問:「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在芝加哥大學附近見過你?」果然,這招馬上見效。

 

在計程車上,芮妮說明了她在芝加哥大學生物心理學研究所的課業。起初,麥可承認他不太懂何謂「心靈和身體乃至細胞作用機制的相互作用(對等互償),以及這些機制和行為及社會脈絡的關係」,他需要有人把這段話翻成白話文。於是,芮妮又試著解釋了一遍:「嗯,是這樣的,長期以來某些圈子都認為,不僅心靈不同於腦,更幾乎認定腦和身體完全沒有關連─至少探討人類思考及決策的理論是這麼主張的。我們的研究就是把這三者重新結合在一起。」不過,她到這時還不知道,麥可為何也會在芝加哥大學。

 

這讓從事決策研究的麥可聽得一頭霧水,但他還是對芮妮說:「很令人佩服。其實,我在海德街那邊的決策研究中心教授大學課程。」
「真的?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有一個決策中心。」
他帶著微笑說:「有啊,就在你們的正後方,我在那裡已經八年了,也從來都沒聽過有個生物心理學研究所。」
她笑著說:「看來我們是半斤八兩。那,決策學系究竟是在做些什麼?」

 

「喔,如果你讀我們系上的手冊,應該會看到上面寫著我們研究『直覺、推理及社會互動產生信念、主觀判斷及選擇的流程』。多數人把我們當成是行為經濟學系,但是貼上『行為』的標籤會縮小我們的格局,變成我們好像只研究最後的結果似的,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我的意思是,想想看,『行為』是哪些因素促成的?」

 

芮妮說:「沒錯。基本上,我們也是抱持同樣的看法。」

 

說著說著,他猛然發現他們已抵達校園。麥可堅持芮妮先下車,而且雖然車資一共是52美元,但他堅持芮妮只須出15美元。他說:「我是藉由插隊才能跟你一起上車,所以我們算扯平。」他把芮妮給的鈔票塞進口袋,同時很欣喜地發現其中夾雜了一張芮妮的名片。

 

2011年4月18日,星期一下午
睡了一場香甜的午覺後,麥可買了一杯有四份濃縮咖啡的大杯拿鐵,準備開始批閱今早收齊的那一大疊考卷。第一份的標題是:「馬可維茲與信念」。

 

哈利.馬可維茲(Harry Markowitz)在1952年提出所謂的「現代投資組合理論」,因而榮獲諾貝爾獎。有些人認為,這是第一個真正計量導向的資產配置法。從標題可看出,這名學生想以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這個數學方法。麥可心想:「嗯……有意思。」就在此時,麥可的父親來電。李察好像總是在錯誤的時機打電話來。他有可能只是想知道麥可的老弟湯姆過得怎麼樣。

 

小時候,父親總是偏愛湯姆,因為他是個運動健將。反觀麥可,他的學業平均分數雖然不差,但不算特別突出。不過,自從湯姆被踢出美國國家滑雪隊,並搬到亞斯本當巡邏員以後,父親竟罕見地開始和麥可說話。他利用麥可(或者說他試圖利用麥可)當信差。麥可按下手機的「不予理會」鍵,而為了減輕自己的罪惡感,他告訴自己說:「等我改完這疊考卷後再回電給他。」

 

三個小時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溜走了,麥可想稍事休息。陽光照進窗戶,看起來外面的氣溫似乎飆得很高。他想走回星巴克,並在繞到第一個街角時,順便到系辦看看有沒有人要和他一道去。

 

辛尼斯教授說:「麥可,真高興看到你!我才在納悶你什麼時候要回來呢。」他是麥可的博士論文指導教授,也是系上的王牌教授。

 

他繼續說:「是這樣的,幾個星期前,我答應心理系的一位教授要和他共同主辦一場客座演講。而且我想,因為心理學系向來偏好華爾街,所以正好很合你的胃口。」

 

麥可說:「真的嗎?確切的主題是什麼?」

 

「嗯,你可能沒聽過我們學校有一個生物心理學研究所。我的一個老友在那裡任教,他建議我們邀請他們系上一位叫丹妮絲.夏爾的畢業生,來談談她所謂的新風險、不確定性和決策心理學,這位女士目前在華爾街開顧問公司。這個主題聽起來很令人興奮,而且很適合辦在接近年底的週五,所以我也從善如流,同意他的提議。」

 

「其實說起來有點令人訝異。我昨晚在等計程車時,正好結識了那個研究所的某個女士。我原本還真不知道它的存在呢!時間怎麼安排?」

 

「這就是問題所在,只剩短短幾個星期可以準備,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完成相關的文件。印表機上有一份宣傳草稿,如果你有什麼想法,一定要告訴我。你來這裡也夠久了,知道什麼東西能請得動我們那些古怪但可愛的聰明學生,現身去聽一場不是談論艱深模型的演講。」

 

麥可笑著說:「哈,也許『整個演講廳坐滿心理學系女研究生』是個不錯的賣點。」畢竟,見過芮妮後,這個賣點對他來說確實很管用。

 

第2章數字真誠地看著你的眼睛,然後對你說謊
Day1 特別演講:一套激進的新風險心理學
芝加哥大學
2011年5月13日
麥可說:「那麼,我就不再多話,有請我們的主講人─丹妮絲.夏爾。」接著,他在芮妮旁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謝謝你,麥可,也感謝在場諸位與會。我想我們就直接切入主題。

 

2加2等於4,想必大家對此都不會有疑問。就算你用中文來表達2加2這個算式,答案也不會神奇地變成6,差別只在於漢字比較優美,或只證明了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是利用腦子的不同部位來學習數學罷了。

 

但在不同情境下,2和4兩個數字就代表了無限種可能,例如,2乘2仍舊等於4,但2減2就等於0。如果是0.2,可能是指整體的五分之一;像是奶奶問你要吃多少她自製的胡桃派時,你告訴她說要五分之一。另外,0.2也可能代表你有20%的機率會因為冒險投注在手上那一把撲克牌、一宗房地產、一個新事業或一筆單純的選擇權交易,而虧掉所有錢。

 

顯然,即使是在最簡單的算數和最純粹的數字紀律之下,我們都必須觀察任何一個數字旁邊的加、減或乘號,才能知道數字代表的意義。

 

但老實說,如果這個數字旁邊是一個百分比符號,那以上所述就全都不算數了。儘管賭博輸贏全靠機率,但機率終究不太準確,因為我們在計算機率時,其實就等於是在計算不確定性。遺憾的是,以往的計數經驗讓我們變得自滿,而這種自滿讓我們誤以為自己能神奇地揮舞魔法棒,把20%重新塑造為類似2加2等於4那種牢不可破的公式。

 

數字讓我們感覺良好,因為數字讓我們看起來很有學問。而當我們取得了一系列能證明自身觀點的數字時,就會沾沾自喜地認為自己特別聰明。還有,如果我們掌握的一系列數字能證明,我們是率先解答出某個問題的人,我們就會變得更加驕傲自矜。

 

但你可曾說過或聽過:「因為我比較懂」這種話?

 

這樣的語句和態度經常會引來他人的竊笑。不過我敢打賭,在場多數人不是自己曾說過這句話,就是曾在哥兒們說這句話時,給予熱烈的掌聲。

 

然而,「無論我該不該那麼做,但因為我比較懂,所以先做了再說吧」之類的陳述,是不是意味「因為我想做,且沒人比我更強」?』

 

預期心理
我們總會碰上許多需要下決定的時候,有時結果可以預期,有時卻不然。我們之所以行動,是因為我們預期行動後會產生某個結果。同理可推,我們不行動,是因為我們預期如果做了,就會產生某種不愉快的情況。

 

對未來的預期(特別是我們預期因此而產生的感覺),是我們決定要不要喝第三杯紅酒、多跑一英里或出言反駁老闆的基礎。以上述事情為例,我們可以準確地預測到,做這些事分別會產生什麼後果,諸如睡醒後會頭痛欲裂、運動後會感覺更有活力,或是出言後得承擔老闆的怒氣等等。

 

然而,當我們無法肯定某件行為會有的後果時,我們又會怎麼做?如果眼前的資訊無法充分讓我們下判斷(例如,一檔股票、債券或商品的價格是否會上揚),我們又會如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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